2016年3月10日 星期四

雜想:關於都市


都市:
邊緣性,衛生,標準
無法,距離,愛,孤獨
欲望,速度,擔憂,純潔的毀滅
好心的拯救世界,宣戰,紅外線,金錢
機械碎片,恐懼的夢,灰色,河堤邊的垃圾草叢
曝光,遺忘,面具,發動,爆炸,白夜,荒蕪天空
電話不會再打來的那一天
轟隆隆轟隆隆,醒來,哭泣,放置過久的牛奶
超市的顏色,標籤,禁煙,物理性的聲音
必得假裝不認識的緊張,回頭
無人

幻想,沒有看過的世界模樣,野心,哲學系統
身體,觸摸的空間,有用,白的身軀,透明出水
眼睛,睫毛膏,亮片,簡單的包膜
寧可吃下口紅的怪物,魔鬼寫出的辭典,定義
一切都還未被命名,獸類
第一批的人類,罪孽,善良,惡,意識形態
極度渴望殺戮的害怕,但仍是打死了那隻,痛
蜘蛛,蟑螂,螞蟻,蜜蜂,闖入的那些
巨化的,雨傘和女人,別人的面孔
仍然不是愛著自己的,
月亮,路燈,星星,手機
手指的分開,花瓣

誠實者
說謊者


無差別日常:
無止盡的輪迴的要求;無差別的殺人;日常生活中持續的暴力。你所能做的就是呼吸,呼吸,再呼吸。彷彿這世界上剩下最後一口氣,而你用盡全力的把這一切吸進自己的肺裡。電燈管,白熾燈,持續地閃滅。速度加速,景物後退。沒有其他人類。他們從未在這裡真正的相遇,真正的相愛,他們厭煩彼此,陷害彼此,痛恨彼此,在這個逃不出去的都市。
夜晚,計程車,捷運,流動的過程沒有停下,只有說「請往前走一點,再往前走。」
停下來回憶的那方必受傷害。
人性在機器前嚼爛,當標準化成為時尚,當冷漠成為魅力,都市的女孩男孩們聽信謊言。抓住我們的言語浪潮逐步毀滅,越來越快,越來越模糊。只得像機器人一樣,一步,往這再一步,回憶起你的時候,我握著你心愛的相機。我躲身於機器之後。這是於現代存活的最佳方法。因為安全。所以警衛躲藏於監視器後,兇手躲藏於槍枝之後,直眼看人的,是機器的空洞,好比瞳仁裡最深的黑暗。這是最後的地獄。
有時候,我們希望遍體麟傷之際能夠擁抱,但抱住的,是靈魂的屍體。整齣戲就是這具屍體。已經死了,幽魂飄盪在整座黑洞舞台上。你,觀眾,只是那個回憶起你生前所有做過的壞事、受過的殘害的墜下去的人。
當你凝視深淵,深淵也凝視著你。
吞滅你於這無差別的日常之中,至於你所愛的,你所思的,通通都不再重要了。這齣戲的宣言就是,你早就逃不過了。這是現代的命運。
看完煩悶和整個生命荒謬總會給人活下去的饒富興味啊。

關於戲劇後記:

我在看戲無聊之際有試著把這些和齊美爾一起思考。

其實我不喜歡這齣戲使用話語的狀態,感覺很空,人好像是被貼在文字上,變成其次的東西,這點很可怕,可怕到在這舞台上一點都沒有活下去的力量。齊美爾在大都會的精神裡面其實仍有些希望,這個冷漠底下不是空洞,而是某種脆弱,齊美爾在處理那種脆弱,但這戲只是把人的黑暗面用很generalize、很cheap的方式呈現,人的靈、魂魄是什麼、愛的恨的是什麼,好像一點都不重要,也不值得注意。

人被安排在這可悲的都市,像是寫好的命運劇本,一丁點都逃不出去。看完也不是覺得可悲,而是為這些演了這齣戲浪費人生的演員感到悲哀,因為超無聊,像是黑暗面刻板印象之集結,歇斯底里的連續劇。

唯一殘酷美麗的是那將自己比喻做砧板上的魚的主婦,她乾淨俐落畫割自己像是在剔除一條魚的魚鱗魚骨。在燈光的照射下,刀片閃閃發亮、發出尖銳的碰撞聲,和她陰暗有致的臉龐形成強烈對比。這絕對成功將一個日常的生活行為,在舞台上暴露其極暴力的那一面。看完就覺得,應該要有多一點像這樣的實在界揭露阿。

戲劇所得到的難以想像的集中精神理解時在該被好好利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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